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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岗上遗址诉遗憾  
   
   
 
 
     
 

北辛文化大约延续了一千多年,接下来就是大汶口文化。位于滕州市东沙河镇岗上村东的岗上遗址的发掘,揭开了大汶口文化的第一页。考古学家以其特有的手段,打开了北辛、岗上遗址等地下博物馆的大门,使人们目睹了四千年以前先民艰苦创业的历程。这些宝贵的考古资料,填补了炎黄之前滕州历史的空白。从此之后,将考古发现与文字记载的历史连接起来。

 最初发现大汶口文化的时间,是1955年。那年夏季,山东大学历史系的一名年轻的学生,回到家乡度假。他满怀激情用所学的考古知识,进行调查研究。他以古老的地名与传说作为寻觅先民足迹的线索,爬山越岭,涉水渡河,来到了城东9公里处的岗上村。村东有一片隆起的高地,一条自南而北的小河从高地中间穿过。从河岸两侧断层观察,土层中暴露出许多灰层,夹杂着一些红烧土、人骨、彩陶器残片等。这意外的发现震惊了年轻的大学生,他虽还未识“庐山真面目”,却意识到发现了“新大陆”。因而如获至宝,采集了大量的遗物带回母校。他的新发现惊动了山东大学的师友,引起了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的关注。郭沫若院长亲自写信鼓励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学生,山东大学的刘敦愿先生率队到实地考查发掘,证实了这个遗址在考古学上极其重要的科学价值和地位。从此,这个名叫张知寒的大学生,和他发现的文化遗址一起,引起了考古学界的注意。

    正当张知寒和师友们研究这一典型文化遗址的时候,刚刚崭露头角的张知寒被错划为右派,取消了大学毕业分配的资格,劳教之后遣送回滕县老家。更为不幸的是这一案件竟株连到岗上遗址,它竟被取消了作为一种独特文化命名的资格。张知寒怀着复杂沉重的心情,又一次来到岗上遗址。暴涨的河水发出震耳的轰鸣,似乎在诉说这不合理的命名。 

     考古学界给新发现的文化遗址命名有这样的惯例:“以首先发现这一文化的地名命名”(夏鼎语)。像大汶口文化这一类型的文化,首先发现于岗上村,按常规应以“岗上文化”命名。由于第一个发现这类彩陶遗址的张知寒被错划为“右派”,按惯例命名势必提及他的名字,在当时不合时宜。为避免麻烦,不得不打破惯例,采用1959年发现的泰安大汶口遗址作为这一类型文化的命名。从此,大汶口遗址就成了“大汶口文化”的典型代表,而岗上遗址则成了“大汶口文化”众多遗址中的一个。以至于后来考古工作者提到大汶口文化的最早发现时,不得不采用“由于材料的局限,当时尚未作为一个考古文化来认识”作为交待或解释。岗上遗址失去了它应有的历史地位,这不能不是历史的憾事。二十年后,张知寒落实政策回到山东大学任教(历史系教授),而岗上遗址的命名问题却因约定俗成而不了了之。

岗上遗址因河流而分为东西两块。遗址南北长约300米,东西宽约200米。从河岸西部的土岭上,采集到鼎足、豆盘、高足杯残片、白陶片、泥质纺轮、石质纺轮、彩陶罐片、象牙筒残片等大量遗物。在东部土岭上,采集到鬲(li)足、豆盘、yan)腰等遗物。1961年夏季,山东省文物管理处、山东大学历史系、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山东队联合组成考古队,进行深掘。历时半月,清理墓葬8座,灰坑1个,开挖深沟1条,共得到遗物百余件。

岗上遗址的年代从六千年前开始,大约经历了两千余年。在这漫长的历史过程中,岗上的先民创造了丰富的物质文化。那时,人们已过着以农业为主的定居生活,房屋有圆形或方形的半地穴式发展成为地面建筑,面积由五、六平方米扩大到二十平方米。他们的石斧、石铲等工具由厚而薄,越做越精,大大加快了耕种收割的进度。猪和狗成了主要的家禽。手工业有石器、骨器制作、制陶、纺织、木作、编织等。晚期出现的薄胎彩陶罐片、白陶片,代表着制陶工艺和材料方面的重大成就。值得注意的是在岗上遗址发现了象牙筒残片,它表明我国商代象牙雕刻工艺渊源于这类文化。在岗上遗址的墓葬中,发现了男女合葬或男女带小孩合葬,标志着母系氏族社会已经结束,开始进入父系氏族社会。在后期墓葬中,发现随葬品有多又少,意味着贫富开始分化,私有制开始产生,原始社会趋于解体,向阶级社会过渡。

岗上遗址的发现揭开了大汶口文化的第一页,在我国考古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,虽因各种原因没能恢复其应有的历史地位,但后来也受到某种程度的重视。1977年,山东省革命委员会公布岗上遗址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继岗上遗址之后,国家和山东省的考古工作者又先后在滕州境内的前大宫庄村南、官桥东村、西康留村北、轩辕庄村东北、北辛村北薛河故道北岸、北辛村北寨墙里、东于村东北、羊庄镇土城村西南、石楼村东、孟家庄村东、毛村西南、腰庄村西、南界河村东、陶庄村东、城郊乡土城村东、岗子村南、后堆村、坝窝村东、前皇甫村西、前坝陵桥西等处发现了大汶口文化类型的遗址。从这些文化遗址出土的大量文物中,可以进一步展现出那个时代先民们的生产与生活情境。

那时的先民们,为了用水方便,选择河岸高地安家建村。远远望去,大小不一、高低不等的草房周围,冒着烧饭和制陶的缕缕青烟。每天早晨,成年男子迎着朝阳去种地、捕鱼打猎,妇女和老人留在家中照顾孩子、喂养鸡猪、操持家务。村外的草地上,可以看到放牧的牛羊,远处的树林里,狗随主人追捕猎物。太阳落山了,男子们各自回到家中,孩子高兴的迎上去接过劳动果实,妇女端上了煮熟的粟米和兽肉。他们边吃边谈各自的收获和见闻,商讨明天的行动计划。晚饭之后,全家挤在铺着兽皮或软草的地面睡觉。雄鸡高叫,把他们从梦中唤醒,又开始了新的艰苦而愉快的生活。就这样,年复一年,世代相传,繁衍生息,用血汗滋润了这块土地,用劳动改变了自然面貌,步出了原始社会,跨入了文明历史的门槛,诞生了滕、薛、小邾等文明古国,历史又揭开了新的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