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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王中  
   
   
 
 
     
 

 

“界河无界,土豆不土。”谈起王中先生,人们大都会想到这句“广告词儿”,好像老头的才气全攒到这句话上了。其实,相比于他在鲁班研究上的贡献,“界河无界,土豆不土”只是他信手拈来的“副产品”,他这些年的心血,几乎全都用到了“鲁班爷”身上。

王中,滕州市界河镇单马厂村人,国家一级编剧,鲁班文化研究专家,山东建筑大学鲁班文化研究院学术顾问。从1992年起,致力于墨子与鲁班的研究,2001年在济南退休后,为寻访挖掘传统文化,他于古稀之年学车自驾,10余年来,往返奔波于滕州、济南之间,行走在山乡田野,探寻班门千秋圣迹,为鲁班爷的“安家落户”乐此不疲。他深入基层调研撰写了25篇鲁班在滕州的传说,并以连环画的形式结集出版,为班墨文化的研究提供了大量历史佐证,“鲁班的传说”也因此被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其创作的大型历史剧《墨子救宋》为首届国际墨子研讨会演出后,得到了匡亚明、任继愈、张知寒等历史学家的肯定。

“安家”之路

  鲁班“家”在滕州,已是不争的事实。

 “笼统地说,鲁班是鲁国人学术界基本没什么争议。古代小邾国,今之滕州市,春秋战国之际曾为鲁国附庸,也是史实。但鲁班具体出生在小邾国的什么地方,限于当时他的平民工匠身份,史无记载,仅靠传说……”在山东建筑大学鲁班文化研究院,担任驻院教授的王中先生,一开口便给记者聊起了“鲁班爷”。

 “传说不是传谣,不论是今人或古人,他生活在一个地方的时间愈长,留下的东西愈多。”王中在他的童年时代,听到最多的就是鲁班的传说。

 “在鲁班的安家之路上,我潜意识里共分三个步骤:听鲁班,找鲁班,学鲁班。学,最为重要,不从先哲圣贤身上学点什么,别说是个2500多年前的‘老老乡’,就算是和自己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亲祖宗,天天供奉又有何用呢?”谈到如何看待鲁班文化的当代价值时,王中的神情有点激动。

先说听鲁班。王中说,从小至今,他总是利用一切机会到各种场合,去听各种人群讲述鲁班的传说和故事,然后收集整理成册,除已出版发行的25篇外,现在又收集了一二十篇。目前,他为多集动漫片《小小鲁班》提供的创造素材,也是从乡亲们那里听来的。

再说找鲁班。在寻找的路上,王中的付出可谓一路艰辛。“大家留书,巨匠留物。”王中认为,鲁班虽不著书立说,可是锛凿斧锯、碾磨锥磙、楼台殿阁都是他的“杰作”。现如今,在滕州的乡村僻壤,山川河道,甚至废弃的沟渠旮旯,到处都有鲁班的圣迹。毫不夸张地说,在这些一般人不愿意涉足的地方,都会出现王中的身影。“踏遍圣迹寻班爷,得来全凭真功夫。”在路上,王中是辛苦的,也是幸运的,因为,他能打破时空,与鲁班爷“对话”,与他的作品“亲密接触”。

最后说学鲁班。怎么学?王中一言以蔽之:“搬上舞台,写进诗篇,讲座论坛,节会纪念等等,都是学吧,以鲁班的圣名开发产品,创新科研也是学吧,今日滕州之所以能成为‘中国中小机床之都’,不能不说与鲁班爷发明的锛凿斧锯没有关系吧?!”其实,看似轻描淡写的感慨,王中却都是其中的亲历亲为者。

“听、找、学密不可分,我把它称之为:班门忆斧、班门晒斧、班门问斧,最终实现班门砺斧、班门亮斧的目的。”接着他又解释,“亮斧也算亮剑吧。”

在为鲁班安家的路上,王中想得很远。

跋涉之旅

时间上溯到19915月,一部叫《墨子救宋》的新编历史剧被搬上了舞台,并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。

剧本的作者,就是王中,时年50岁。

《墨子救宋》,以墨子止楚攻宋为主线、鲁班发明创造云梯为副线,在首届国际墨学研讨会首演后,受到了国内外学者的肯定和欢迎。著名历史学家匡亚明先生挥笔题写剧名。

“那是‘班墨双圣’第一次在老家与乡亲们见面,台上台下都倍感亲切。”回忆起当时演出的盛况,王中还仿佛置身其中。

时隔8年,国学大师任继愈为滕州作了“鲁班故里”的题词。

又过了10年,国学大师季羡林又为滕州“发声”、为鲁班定论:“善国双圣,墨子鲁班。”8个大字,字字千钧……

从剧本发端,到权威认证,整整23年的时间。这其中,在为鲁班安家的路上,王中一直在跋涉,在奔波,有时甚至是奔跑和奋争。

在王中实地进行田野调查之初,有人告诉他,泰山前有个“公输庄”,他喜出望外,认为可找到姓“公输”的了。信息光提供“泰山前”,没具体说方位,东西南北都是前,他开车围着座泰山转悠了半个多月,最后求助当地的人口网、公安网,也没找着个姓“公输”的。

凭王中儿时的记忆,原滕县城郊鲁寨村前有座鲁班修造的“龙头凤尾桥”,曾见到桥墩上有幅“鹿鸣梅园”的浮雕。上世纪中期,这座桥被拆除了。为了能找到桥上的一块石头,三番五次地寻访遍了村子的四周,终于在一个工厂围墙的墙体上,又见到了那块浮雕,王中先生兴奋不已,担心再次受到破坏,他就地和泥封了起来。等王中再次去的时候,却被人盗挖了去。

“无论如何,为老祖宗安家的大事,最终得到了全社会的认可,有了历史意义的‘身份证’和‘户口簿’,都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。”不谈付出,只讲收获,与王中老爷子交谈,我们时常被感动的,是他身上洋溢出的那股似乎与年龄不相称的青春活力。”

任重道远

决定采访王中先生的时候,记者还略微有些犹豫:他和那些“天南地北滕州人”不同,家虽安在济南,很多时候却在老家转悠,手里还持有“滕州荣誉市民”的证书……

他还有什么牵挂吗?

回答是肯定的。

“在滕州,老家人有的说你是把‘鲁班请回老家的人’,也有说你是‘给鲁班安家的人’,这两种说法那个更确切呢?”采访中,记者心存疑问。

“两种说法一虚一实。‘请回老家’,偏重于鲁班爷走进了我们的生活,丰富了我们的精神家园;给鲁班爷安家落户,偏重于给华夏儿女提供一个缅怀祭奠的实质场所。现在看,这两个愿望我们都达到了。”王中告诉记者,8年前灵泉山鲁班功德堂的落成,让海内外的工匠有了寻根祭祖的所在;3年前鲁班纪念馆的落成,给鲁班文化的弘扬、鲁班精神的光大,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传承基地。

台湾有个工匠,多年来想寻根祭祖找不到祖师爷的老家,鲁班功德堂落成的第二年,他风尘仆仆地祭奠后,跟当地工作人员说“哥,我可找到祖师爷的老家了,从台湾来趟不容易,拜托你逢年过节给他老人家上上香、磕个头”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万多元香火钱。

王中谦逊地说:“一个人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,不过我更倾向于安家的说法,因为自抗日战争时期,老滕县城里沙窝街上的一座鲁班庙毁于战火之后,鲁班爷一直处于‘老家无家’的状态。”

可见,为鲁班爷“安家”,一直是王中平生的夙愿。鲁班爷的家安成了,王中的心也“安”了。

2013年,王中当选为首届“感动滕州人物”。有记者采访,王中却说了这样一句:“滕州人民感动了我!”

“你怎么这么说呢?”记者也禁不住发问。

“两层意思吧:一是冒昧揣摩鲁班爷的在天之灵,他可能是认为自己是‘贵人用不着,百姓离不开’的人,而今把他请回来、接回来,有家可归了,得感谢老家的乡邻乡亲吧;二是我个人的意思,没有老家乡亲们出钱出力和精神上的支持,能有今天瞻仰鲁班爷的舞台和场馆吗?光凭划拉几个字,鲁班爷的功德能化成今天的正能量吗?所以我说‘不是我感动了滕州,是滕州人民感动了我!’”。

采访即将告一段落时,记者给王中聊起了他眼下的工作。“很有规律,山东建筑大学给我提供了一个学习的好地方,我正打算补修《中国建筑史》。我走进鲁班文化研究院的初衷很简单,找几个年轻的‘下家’,也可说是传承吧。近来,我正参与‘乡村记忆’的工程,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非常有意思,像头几年上海世博会的中国馆,里面有很多鲁班的元素,作为鲁班爷的后裔非常值得骄傲。”王中还告诉记者,他空余的时间想搞搞个人的“盘点”,上帝给我留下的时间不多了!”言语间,大有“只争朝夕”的人生感慨……

“如果还有什么心事的话,那就是对鲁班碌碡堤的保护,那是目前发现的仅有的一处确凿的鲁班圣迹。”看得出来,为鲁班安家后的王中,心中的牵挂仍然还是“鲁班爷的事”。